繼2017年開啟我的“生態旅行年”后,2018,繼續在世界各地追尋“神奇動物”的旅行。快樂的時光總是如梭,轉眼又一年過去了,從南美、非洲、遠東到南極,鏡頭背后又有哪些有趣的經歷呢?

(2018年11月重返福克蘭群島)
過了春節,整裝待發,前往南美旅行了一個月,目的地是向往已久的加拉帕戈斯群島(Islas Galápagos)。從空中俯瞰,這些赤道附近的火山島,如群星般點綴在茫茫大海上。這里是赤道暖流和來自遙遠的南極寒流交匯的地方,正是這富饒又洋溢著生命力的大海,維系著一個獨特的生態圈。


站在火山熔巖流淌過的地方,我仿佛回到生命之初的狀態。180年前,年輕的達爾文乘坐“小獵犬號”科學考察船登陸加拉帕戈斯群島,一個多月的考察讓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“小世界”,也為日后的進化論提供了充分的依據。


在這個特殊的“奇異動物星球”上,鬣蜥絕對是主角之一。時光流逝,回到遠古時代,這種有著奇特相貌的爬行動物的祖先肯定想不到,流落孤島后的生活竟然是這個樣子。鬣蜥們猶如時間膠囊里的異類,走著走著就變樣了,既演化出僅僅在火山口生存的粉紅鬣蜥,又有從陸地進入海中覓食的海鬣蜥。別看是“哥斯拉”的原型,其實性情溫順,還挺上鏡。



巖壁上的藍腳鸕鶿迎著陽光,抬起那標志性的藍色腳掌,小軍艦鳥鼓起紅氣囊奮力向雌鳥示愛;伊莎貝拉島紅樹林邊獨舞的火烈鳥,粉紅色的羽毛在陽光下格外嫵媚;加島嘲鶇、達爾文地雀雖其貌不揚,卻為我們揭示了當地生物是如何“適者生存”的。在千絲萬縷聯系的世界里,孤立注定是一種悲劇,然而這些特殊演化的物種,因為達爾文的理論受到矚目,加島也被列為世界自然遺產地,生境得以保護,來自遠古的加拉帕戈斯象龜也因此幸存下來(之前幾乎快被人類吃光了)。



加拉帕戈斯群島的旅行意猶未盡,清澈溫暖的海水留給我這個“旱鴨子”的記憶竟然如此深刻,回來后時常會想念浮潛時同游的海獅和綠海龜。


厄瓜多爾國家雖小,卻是“生態超級大國”。僅蜂鳥就有160余種,占世界蜂鳥總類的一半以上。我們特地探訪了以生物多樣性著稱的明多云霧林,在Mashpi Lodge度過了難忘的三天,這是我住過的最好的生態度假酒店之一,除了貴以外沒別的缺點。


告別厄瓜多爾,南下至秘魯,再一次登上“海豚Delfin”三號奢華河輪,開始五天四晚的亞馬孫之旅。這是我第四次進入亞馬孫雨林,前來“歡迎”的除了老朋友亞馬孫粉紅河豚和樹懶,還多了長絨猴一家,在我們面前雜耍般表演了一番。綠鬣蜥(Iguana)的驚艷現身讓我贊嘆不已,好漂亮的顏色,莫非今年是我的“兩爬年”?






值得一提的是,此行收獲的15種個人新記錄鳥種中包括秘魯國鳥—安第斯冠傘鳥(Andean Cock-of-the-Rock),這種性格害羞的鳥兒很難見到,我竟然是在馬丘比丘腳下的酒店陽臺外面偶遇,觀鳥,人品很重要哦。



秘魯后半程的旅行集中在文化古跡方面,第三次上馬丘比丘,已經有些審美疲勞了,索性打卡式秀下我的新Pancho吧。


接下來,從南美切換到南部非洲模式,馬達加斯加,我鐘愛的另一個“奇異動物星球”,同樣是第四次造訪,這次重心放到了海上。七月,洄游到莫桑比克海峽的座頭鯨群吸引我們不遠萬里前來。觀鯨之旅從西南海岸的Anakao啟程,在“最美海島”諾西貝島落下帷幕,當親眼目睹“海洋之王”背躍出水的瞬間,就兩個字:震撼。


告別海洋,內陸重走從伊薩魯到昂達西貝的經典線路。五年過去了,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。夕陽下,“馬島第一地質公園”里的嶙峋怪石披上高飽和度的色彩,猶如一場大自然雕琢出的地質狂歡。“伊薩魯之窗”的落日依舊絕美,只是當年陪同我的狐猴向導羅杰已經因病離世,感嘆人生無常。

在伊薩魯國家公園收獲了不少新鳥種,加上之前拍到的共計57種,希望日后專門做一次觀鳥旅行,誰讓她是非洲特有鳥種最多的國度呢?


沿途各個自然保護區不斷帶給我們驚喜和感動:熱帶雨林舒展著無限蓬勃的生命力,狐猴在林間嬉戲,蝴蝶舞蹈,樹蛙跳躍,變色龍靜靜享受著露水的甘甜。每當接觸狐猴那純凈溫柔的目光,我都在內心祈禱它們平靜的生活永遠不要被打破。




2018年堪稱“完美”的旅行地非俄羅斯的堪察加莫屬,時隔一年,我又回來了,這次不再像上次那樣單獨行動了,呼朋喚友,加上一支后勤保障團隊,浩浩蕩蕩闖入“棕熊王國”千島湖,在湖邊宿營了四天三晚。

清晨,湖面起了大霧,云山霧罩,頗有詩意,棕熊從霧氣中現身,邁著沉穩的步伐開始一天的捕魚工作。“千島湖女王”—母熊瑪莎的出現給了大家太多驚喜,體態豐滿,頗有“母儀天下”的風范,抓魚也很厲害,成為這次旅行的一大亮點,一路上的美談。



堪察加出海,簇羽海雀是海上風景必不可缺的一部分。從未有過這么久追蹤一群虎鯨的經歷,不惜宿營船上,第二天一早終于見到了傳說已久的北太平洋虎鯨群,看它們跳躍、覓食、玩耍,大家久久不愿離去。


俄羅斯遠東邊疆區的奇幻風景里怎能少了活火山?這里的火山堪稱暴力與柔情的完美結合:狂暴印證著地球核心的無窮力量,柔情卻顯示著自然賦予的精華與靈氣。穆特諾夫火山,一場算不上艱苦的火山徒步,歷時十五個小時,這份見面禮很“豪華”,猶如行走在一口“沸騰的大鍋”中。


接下來的火山區露營體驗更精彩,魔幻風光大片紛紛出爐。荒野之地的生命十分頑強,性情活潑,精力充沛的堪察加北極地松鼠是火山腹地的主人。它們對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,站立觀察周圍環境時,兩只小爪搭在胸前時東張西望的樣子特別可愛。在這個漿果豐收的季節,地松鼠們一個個吃得圓滾滾的。


和冰島一樣,這是一個你給她多少時間,她就會還你多少美景的地方,堪察加以她特有的自然風光和野生動物資源,成為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地方之一,2019年,期待再相見。

六年來,每當北半球開始進入冬季,我便要收拾行囊赴南極了,因為南半球的夏天快到了,意味著一場野生動物的狂歡即將開始。今年的航行線路很特殊:從阿根廷的瓦爾德斯半島上船,環繞亞南極的福克蘭群島航行,為期十天,一條專為“鳥人”設計的觀鳥路線,我和同伴是船上僅有的兩個中國人。


(福克蘭特有鳥種:科氏鷦鷯)

(麥哲倫企鵝從碧波大海中現身)
Steeple Jason島上的黑眉信天翁棲息地,二十萬對信天翁的巢穴工整排列,浩浩蕩蕩鋪滿海邊,這是我見過的最壯觀的海鳥陣營,用史詩級來形容一點不為過。

福克蘭群島有不少跳巖企鵝的領地,這種企鵝外表很拽,看它們在懸崖邊的巖石上跳上跳下,這些性情急躁,吵吵嚷嚷的小家伙,為我的南極企鵝專題又增添了不少素材。可惜因風浪緣故,取消了幾次重要的登陸,看來我必須考慮專門安排一次住在島上的行程了,郵輪旅行不適合攝影師。


2018年國內的生態旅行只有兩次,年初赴內蒙海拉爾,拍攝傾心已久的“北極女王”雪鸮。冬季,這唯一生長繁殖在北極凍原的貓頭鷹告別西伯利亞,南下至呼倫貝爾。這場零下三十度的“約會”讓我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它。


歲末,遠方的呼喚來自云南高黎貢山,山中有屋名康藤Vinetree,“寨門”打開,走進國內第一座懸空而建的帳篷營地。每日里觀鳥、賞花、徒步,在大自然中靜修身心。下山后又在騰沖的悅榕莊小住兩日泡湯解乏,一年中能有這樣一個假期實在是太美好。




全年除了生態主題旅行之外,還有兩次以世界文化遺產為主題的旅行:六月的巴爾干半島自駕,一個月時間,全程五千多公里,周游八個國家,創了單次旅行國家的記錄,共計到訪11處世界文化遺產。發現最喜歡的還是克羅地亞,期間還趕上了世界杯,在現場和當地球迷一起嗨,非常難忘的經歷。可惜全程走馬觀花,無法細細品味,留下不少遺憾。

2018年的最后一場旅行,我將目光投向了南亞的文明古國—印度,登上加爾各答的恒河河輪,逆流而上,沿途深入鄉村,探訪古跡,走近當地人的生活。由于游客罕至,這些村落保持著原生態的生活方式,淳樸自然,給攝影師帶來不少驚喜。在恒河上跨年,為了將2019年的第一縷陽光收入到鏡頭中,我和同伴特地早起,晨曦中在小船上靜靜等待,終于如愿以償。


下船后飛往北部,重溫北印度經典行程,時隔十三年重返,看著熟悉的景物,頗為感慨。二十三天中共計到訪北印度的八處世界文化遺產,最后以瓦拉納西的恒河節日結束。一路上的所見所聞,愈發覺得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國家,未來計劃再安排三到五次印度旅行。

旅行之外的生活同樣豐富多彩,不出行的日子,各種講座、節目和采訪活動應接不暇。從五月的P&E中國國際照相機械影像器材與技術博覽會,到大篷車專場,六場講座全部圍繞生態攝影。這兩年野生動物的題材拍的多了,生態攝影也成為我作為佳能“大篷車”講師以來,開講的第三類專題(之前是人文和風光攝影)。作為人文地理攝影師,本就應該三類題材都可以輕松駕馭。

此外,應邀參加一些跨界論壇和沙龍,分享十年來無論是極地旅行,還是戶外探險方面的歷程感悟,未來希望在生態旅行和教育領域里繼續發揮媒體人的職責。

(2018年6月應邀參加首屆中國探險旅游論壇)

2019年伊始,大年初三我又踏上了第十次赴南極的行程,這是一次極少有中國人走過的郵輪航線,從新西蘭出發前往東南極羅斯海,這次與帝企鵝的約會前后將近四十天,這次南極旅行將于三月中旬完成。

(2018年為《森林與人類》
雜志撰寫的南極鳥類封面文章)
在獨立攝影師和旅行作家這條道路上已經走過整整十年了,每當回首過去的時光,都心懷感恩,感恩我所處的這個時代,可以讓我自由地選擇想要的生活,更感恩親人朋友和博友們一如既往的支持。我一直堅信,將夢想付諸行動的人生是最好的,人在旅途,帶著一雙發現的眼睛和一顆好奇心,探索世界的旅行永無止境。

